□ 陈德宝

“你听，燕子飞回来了！”

吃罢早饭，我于案头铺纸润笔，准备应约给朋友写一幅字，却听到了楼道里燕子的呢喃细语。

正在卧室里忙活的妻子闻讯，赶忙冲到客厅，快速打开房门。一对燕子正站在筑于楼道墙壁上的窝边。听见开门声，它们转过头来与我们对望，“唧唧”地小声呢喃，就像给我们打招呼似的。

这对燕子的故事还得从去年春天说起。

前年冬天，我和妻子到广东惠州的十里银滩海边过冬。去年4月中旬，我们回来时，一进楼道，就听到了燕子“唧唧”的叫声。抬头一看，一对燕子正在楼道的墙壁上垒窝。窝已垒了一半，柴草和泥点落了一地。见此情景，我们又惊又喜。原来，楼道靠近我们家阳台的窗户一直未关，这对燕子就选中了我们家的楼道，进来垒窝了。

小时候在农村，曾见到过燕子在屋檐下或窑洞里垒窝安家孵化小燕子的情景。村里的人都说，只有吉祥善良的人家才能引来燕子居住。真想不到，居住在城市楼房中的我家楼道，竟然引来了这对燕子安家落户了。

收拾完家里，我们又开始打扫楼道。之后就在燕子窝下的楼道铺上干净的报纸，燕子垒窝的柴草和粪便就落到了报纸上。隔一天换上新的，楼道也清爽多了。没过几天，燕子的新家就建成了。又过了几天，只见每天都有一只燕子静卧窝中，我们知道燕子夫妇已经开始孵化小燕子了。大概二十天后，窝里传来了小燕子的叫声。每当燕子爸爸妈妈回来喂食，小燕子们都将头伸向窝边张开嫩黄的嘴巴抢食。我数了一下，这一窝共孵出了五只小燕子。

白天我看见燕子爸爸妈妈忙忙碌碌地出出进进，为孩子们觅食喂养。夜晚，两只燕子就站在窝边整夜地守护着孩子。不过它们的辛苦很快就得到了回报，小燕子们一天天长大了，可以站在窝边等爸爸妈妈回来喂食了。有的还扇动翅膀学习飞翔。有一只还能飞到楼道的窗口又飞回窝边。没过几天，这些小燕子们全都飞了出去。可是它们还会不时地飞回窝里休息，晚上还要回到窝里睡觉。

随着秋天的到来，天气渐凉渐冷。有一天我们打开屋门，一对燕子就飞进我家。它们在屋子里飞来飞去，“唧唧”地叫着然后又飞了出去。后来楼道和院子都不见了燕子的踪影，我这才顿悟，飞进我家的燕子是来向我们辞行和告别的。它们一家已经飞到南方去了。

今年我们从外地避寒归来是2月下旬。妻子一看见楼道里空空的燕子窝就念叨：“燕子咋还不回来？”这不，燕子不是飞回来了吗？它们又要与我们为邻，创造属于它们自己的新生活了！